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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四大才子和他们的著作

来源:未知 时间:2009-01-09 19:33:00
    在唐山解放之初的文艺界,曾留传有“四大才子”的说法。他们如按年龄长幼来排序,其名次分别是叶陶、于英、夏昊和潮清。“四大才子”性情各异,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用《迎风飞燕》中的一句戏词,那就是“南来的燕子北方长”。他们同为才子,所学所好各有不同,也各有专长,所留下的作品也有多有少,影响与评价也各有短长。
 
 叶陶居“四大才子”之首,也就先从他来说起。
 
 叶陶1923年出生于山东临沂李家庄,原名颜海涛,这个笔名他解放后使用的最多。他从1948年8月任《唐山劳动日报》记者,文学创作以诗歌和小说为主。这些作品除发表在当时的《工厂文艺》和《唐山文艺》上,还在有名的大报刊上“偶尔露峥嵘”。《人民文学》有“国刊”美誉,能在它上面发表作品,是作家们的共同追求。他的短篇小说《试炼》发表在它的第二卷第一期,而且是小说栏的头条,时在1950年5月1日,是他为新唐山第一个劳动节献上了一份厚礼。几十年之后,关仁山、张楚又在它上面大展风采,唐山作家确实是人才济济,灿若群星。
 
 叶陶在解放后出版了四夲小说集,它们分别是:《老钢板与小钢炮》、《钢》、《快速炼钢的故事》和《北戴河的故事》。四夲书都是描写了翻身工人以主人翁姿态进行生产的新面貌,以唐钢为背景的也最多,有浓厚的乡土气息,让唐山人倍感亲切。在《钢》一书中,他选用《钢》做压卷之作,是因为它在艺术描写与人物塑造上确有独到之处。它虽然当作小说收入此书,其体裁却是报告文学,因他所写的赵工程师确有其人。
 
 赵工程师“他原是武汉大学矿冶系毕业的学生,抗战时,他在重庆一家私营炼钢厂工作。那时,在***************************官僚资本家统治的社会里,一个正直的技术人员是得不到出路的。”但他解放后來到唐钢,在修复贝斯钢炉中却被委以他重任。他知恩图报,也取得了非凡业绩。在1950年八月八日召开的庆功大会上,“市委李力果同志和各首长们对召开这个群英大会的意义讲了话,并祝这个大会开得成功。几个劳模讲完话后,便请老赵讲话。”作品就是在赵工程师讲完话后,全场报以热列掌声中收笔。它在大会召开后不久就被《唐山劳动日报》发表,赵工程师身上也可以说就有叶陶自己的影子,他也是在报社当上记者后,才文思如泉、佳作频出,实现了他以文报国的宿愿。知恩图报,是中国知识分子们特有的美德。只可叹他在1975年就英年早逝,如天以假年,他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夏昊比叶陶小五岁,1927年出于辽宁沈阳,原名夏常祚。他中学毕业后就读于上海戏剧专科学校,与于英为同窗好友。他于1949年加入新民主义主义青年团,曾任冀东区党委文工团戏剧队副队长、队长等职,是唐山市文联第一届委员会委会,唐山市文联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后调任河北省文联《蜜蜂》编辑部任理论编辑。《文艺创作杂谈》是他与丁江合著的一部理论专著
 
 《爱护创作》是此书的第一篇文章,也是他的代表作,体现了他对作品予以爱护的思想。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任何作品很难完美无暇。对有缺点有错误的作品应善意批评和诚恳帮助,而不应一棒子打死。在此文中,他对揭发《李天贵和他的黑驴》是抄袭之作,就给予了保护。在文章中除有理有据地指出:并非主题相似的作品就为抄袭,还用事实说话:“这里我们还要说明一个情况,《李天贵和他的黑驴》一稿是我们在去年十一月底就接到了的(只是到今年三月才发表),《牛棚旁》是发表在今年一月号《文艺月报》上的,时间相差数月,前者怎么能够抄袭后者呢”。有此,他不仅保护了一篇作品,同时也保护了一位作者。
 
 可惜,他可以为别人仗义疏言,据理力争,却无力为自己來作辩护,而在反右中不幸落马。对于他的不幸,于英在《怀念夏昊》中说:“几年后,听说他回到了保定,但工作丢了,为了糊口,他干过各种杂活。文革后期,一位老领导受冲击后调到保定工作,知道了他的遭遇,把他弄到一个工厂去做临时工。我得到信息后,趁去石家庄开会之机,悄悄到保定去看过他。他和后结合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住在一间矮小的屋子里。我问他这些年怎样生活,他指着一幢楼房对我说,那上面的窗户,就是我漆的”。
 
 夏昊比叶陶幸运,他熬到了改革开放。三中全会被平反,担任《莲池》主编,也在《长城》上开始发表新作。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垮了,有许多想写的作品还没来得及写,就英年早逝,也就再未出书。一个才子,只留下薄薄的一夲《文艺创作杂谈》,而且还是与人合作的,睹书思人,不能不让人发一声浩叹。
 
 潮清1928年生人,在四大才子是小弟弟。他的著作有《妯娌俩》、《锦绣河北》、《合婚台》和《单家桥的闲言碎语》。他是淅江海宁人,原名林潮清,名字也就成为了笔名,这与三个哥哥是不同之处。除此之外,与还有一个最大不同之处,那就是他躲过反右劫难。关于他的为人为文,长正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一潮清印象》一文,作了最好的评价:“潮清,在中国是位小有名气的作家。1949年唐山市第一届文代会时,他在中共唐山市委文工团担任编剧”,歌剧《妯娌俩》就是这一时期的作品。“他思维相当敏鋭,看问题的角度也常与众不同。笔下人物个性鲜明,作品内涵也相当丰富”。这是潮清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也他对潮清的最好怀念。
 
 改革开放之后,潮清担任《长城》小说组编辑组长。在为他人作嫁之余,他也牛刀小试,出版了短篇小说《合婚台》后,又主攻中篇小说,且佳作频出。其《赝品》曾获1983年《当代》文学奖,《单家桥的闲言碎语》荣获河北省首届文学振兴奖。《风景线上》荣获1986年淅江文学创作奖及河北省第二届学创作奖,立二等功和三等功各一次,可以说是他走向了文学之旅的最佳《风景线上》。
 
 这些作品后來以《单家桥的闲言碎语》为书名结集出版,反响也非常强烈。尤其是《单家桥的闲言碎语》,更是好评如潮。著名文学评论家刘锡诚在分析他这篇小说所取得成时说:“在他后期的小说中,创作思想出现了质的超越。这种超越,如果要用一两句话来加以概括的话,我以为可以说,潮清逐渐找到了文学的内在规律:文学应当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描写生活,作家应当同任何可能出现的虚假作斗争;文学不仅不能屈服于列宁所说的资本家的钱袋,也不能屈从于任何政治的压力,作家在反映生活的时候,只能根据自己对生活客体的感受,当然这感受中就包含了作家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渗透;文学不应当表面地反映生活,文学对现实、对历史、对社会、对人生,都应当具有穿透力,这穿透力主要表现在人物(尤其重要的是典型)及其社会关系的揭示上”。长正与他所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正是有了这种穿透力,它才成为他小说创作的一道亮丽风景。
 
 唐山四大才子,如今只有于英还健在,而且老当益壮,笔耕不辍。他比夏昊大两岁,1925年生人,祖籍四川,原名骆德济,于英虽为笔名,但因它太响亮,人们也就将它当作他的大名了。与夏昊一样,他也于1949年被分配到剧团仼副导演。他演的戏效果如何?长正在《心广笑对辱褒》一文中,作了如下记述:“我初次见于英登台,是1949年10月,唐山市第一次文代会期间;演出地址在唐山启新洋灰公司俱乐部,演出的剧目是歌剧《白毛女》。他扮演剧中恶霸地主黄世仁。他的表演是否到位,当时我对戏剧是‘白帽子’,难说出个短长。只记得他对喜儿的暴行,曾激起台上台下的公愤。”还有一次在秦皇岛演出,戏演至此,台下突然有人喊“打死他”,于是人们蜂涌而上。幸亏被人阻拦,否则他这“黄世仁”必遭一顿暴打,由此可见他“艺术的魅力”。
 
 戏演的好也导的好。还是在《心广笑对辱褒》中,长正作了如下记述:他“首次执导的《人面桃花》,8月15日,参加了河北省在省会保定举办的‘河北省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这是1954年的事情。“1956年,他导演的《杨八姐游春》,参加了河北省‘一个好戏运动’,获唐、秦组演出二第奖,他导演的《猎虎记》,获得观众好评。为此,1954年10月,他被任命为唐山京剧团副团长”。
 
 能演能导还能写,他在《大众诗歌》1950年第六期,发表了《推煤车》:在《说说唱唱》1950年第八期,发表了《红啦》。此外,他还在《工厂文艺》。《唐山文艺》和《河北文艺》上发表很多短诗。他自幼喜诗,尤喜田间和艾青,从他这一时期之作,也可证实这一点。而在开国之初就能在《大众诗歌》、《说说唱唱》等刊上亮相,不用说是唐山的诗人,就是在全国,也为数不多。要知道如按級别,它们就等于是现在的《诗刊》和《北京文学》,那可是“国刊”呐。
 
 然而天妒其才,反右中他被打入了另册,从此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非人生活。也是应了“文穷而后工”那句话,以戏为命的他不但没有沉沦,反而创作出了辉煌之作《节振国》。它在1964年北京举办的京剧会演中一炮走红,还受到中央领导的接见,为唐山戏剧创立了一个保留剧目。此后它被拍成电影,从此使唐出京剧走向了全国,也走出了国门,为提升唐山形像,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此后,他又创作和参予创作了《迎风飞燕》、《破浪前进》等众多剧作,为唐山戏剧的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他安享晚年,以写作诗词为乐,也写了几篇关于《节振国》的回忆录,他与《节振国》,真是有解不开的情缘。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不用说叶陶,夏昊和潮清的书都已难得一见,就连《节振国》也鲜有人知,更别说是有人去读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凤骚几十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阅读口味,这种现象说起來也并不奇怪。但做为唐山人,尢其是唐山的读书人,是不应当忘记叶陶、夏昊、潮清和于英这四位才子,因为他们为唐山的文化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为铸就唐山的辉煌文化,尽到了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