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纪事-- 孤竹国青铜器现身上海
来源:未知 时间:2009-01-10 10:16:00
去年金秋时节,我应亲属之约去杭州作客,同时,顺道拜访了在南京、常州、苏州与上海的老同学。1961至1966年,我们在南开大学历史系读书,至今分手四十余年,已都是70岁左右的老人了。大家见面后,互叙离情,分外感慨,世事苍桑,今非昔比。现躬逢盛世,又将迎来新中国60华诞,我们都乐对未来。
每到一处,他们必陪我去参观当地的博物馆。因为他们深知我对古代文物情有独钟。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亲眼见过我从高祖熙春、曾祖士勤、祖父文治与父振铎四代先辈传下来的一些青铜器、古玉器、陶瓷等古董。在“文化大革命”中,他们无一人出卖我,并帮我保护这些藏品,至今我对他们仍心存感激之情。
在参观有“中国文物半壁江山”之美称的上海博物馆时,由于老同学社会能量所致,我们受到贵宾似的待遇,得以近距离看到该馆的珍品青铜器、玉器、陶瓷等。其中一件青铜器使我眼前一亮,心潮起伏,难以自持。它是一尊青铜方罍。我看器型亦可称之为方尊。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件青铜器的详细情况,我请老同学与馆方交涉索要有关资料。今年终于如愿以偿,6月份,我的老同学寄来这件青铜器的照片与文字资料。
此器可能为十九世纪末或上个世纪初在冀东某地出土,被卖到唐山、天津,经历过战乱与易主,解放后由上海博物馆收藏,成为该馆镇馆之宝之一、国家级重要文物。它是盛酒器,口沿和底下之圈足上饰以鸟文。据我所知,鸟曾为商代人的图腾。它高53厘米,口长20.1厘米,重29.68千克。此器之肩部中间雕一个大捲角兽首,两侧为曲折角龙纹。其腹部纹饰可见三层设计:上段是鸟纹。中段仍是大捲角兽纹,是为本器的最主体纹饰。下段是角形横置而角尖下曲的兽面。器之四角及中线皆有棱脊(扉棱)。口沿内依稀可见铭文两行四字。据有关学者们多年反复论证,其中两字是金文“孤竹”二字。这便是我为之兴奋不已的原因。
殷商时期,在冀东曾存在过孤竹国,并发生过“夷齐让国”的故事。说的是老孤竹国君生前遗命少君叔齐继承王位,可当父亲死后,叔齐却以长幼有序将王位推让长兄伯夷;伯夷以父命难违又将王位推让给叔齐。兄弟二人谁也不当国王而分别出走。后来,伯夷、叔齐听说周文王敬老尊长,招纳贤人,便前去投奔,半路遇到周武王伐纣,叩马而谏,武王不听。商纣王为周武王所灭,伯夷、叔齐不忘故主,耻食周粟而双双饿死于首阳山。历代以来,伯夷、叔齐被捧为圣人,因此,孤竹国也更加出名。
可是,多年来,唐山乃至河北的考古学者、历史学界,对孤竹国只见到极为有限的文字记载,却很少见实物证据。我偶然在上海博物馆见到铸有孤竹字样的青铜器,怎能不令我兴奋异常,大喜过望!这是孤竹国的实物确证。当然,我不是金文古文字学家,仅是个微不足道的青铜器收藏者与鉴赏者。我们应当相信国内权威学者辨识的成果。从我对青铜器的持有、把玩,与朋友、专家的五十多年的交流、切磋来看,我初步认定:从这个青铜器整体(器型)来观察,全器气势雄浑,青铜铸造精细,工艺成熟。器表的纹饰对称、向心,衬地纹繁复精细,使得主题兽面纹十分突出。此器的锈蚀老到又分层次,红斑、绿锈、黑漆古分层斑驳存在,古朴中留下3000余年岁月诸多痕迹。我曾仔细观察其锈斑:锈层坚实且有断层星布在器表各处,并呈独有的包浆光泽。此乃典型的商代晚期——中国青铜器颠峰时期的杰作之一。孤竹国的国之重器之一。
此器的发现,我还有一方面的欣喜。我的同门大师兄——唐山师范学院教授王士立以及不少方家曾花大力气研究古孤竹国,过去他们依据的是少得可怜的文字记载,如今又惊见古孤竹青铜器物,对孤竹国的研究会更进一步了。当我将此发现告知士立先生时,他亦分外高兴,催促我写成文字,公之于世。今日,我们的心愿已了,诚待有关方家细加研究。以求共同对唐山的文化建设与文化名城的建设,作出力所能及的一点点贡献。
(作者系中共唐山市党校教授,唐山市滦河文化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