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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关在何处

来源:未知 时间:2011-01-02 10:50:00
    渝关,这里指的是隋之临渝关,唐至五代十国之渝关,即唐代著名诗人骆宾王、高适等讴歌之渝关。渝关在何处?现有三种说法,一说在山海关,一说在山海关西古城子,一说在今抚宁县城东10公里处的榆关。应当说,抚宁的榆关是古之渝关。
    《中国历史地图集》是历史地名研究集大成者,虽也有误,但仍不失其权威性。该图集对今抚宁榆关处标绘的历代名称如下:东汉,为临渝县,属辽西郡。三国魏,仍为临渝县,属辽西郡。西晋,为临渝镇,属辽西郡阳乐县。北朝魏,在今榆关北标有临渝山,为平州阳乐县地。隋朝,为临渝关,并标有临渝宫,其旁为渝水,为北平郡与柳城郡之界关、界河。唐朝,为渝关,并标有渝关守捉,为河北道平州与营州的界关。五代十国,为渝关。辽代,标为木字旁的榆关,在此关北标有临榆山,关旁标有榆河(今戴河),为南京道与中京道之界关。金代,北京路与中都路仍以榆关为界关。元朝时,中书省与辽阳行省还以此关为界。明朝,标为榆关,其旁标有榆河。
文字记载证实,《中国历史地图集》就渝关的标绘是正确的。现就文字记载,结合考古发现等综合情况进行分析与说明。
渝关与临渝县、临渝关在历史上有着密切关系。临渝县名最早出现于《汉书》,西汉时,临渝县治设于今辽宁朝阳附近,属辽西郡。东汉时,临渝县治迁至现抚宁县榆关处。《后汉书·郡国志》临渝条下注:“碣石之山在县南,或者说在古右北平骊城县海边山也。”《史记·夏本纪》碣石下注:“碣石山在(右)北平骊城县西南。”《汉书·武帝纪》在碣石下注:“在辽西絫县,絫县今罢,属临榆。”西汉絫县即今之昌黎,西汉骊城即今之抚宁。东汉时,骊城、絫县均被撤消,并入临渝县,故言碣石在临渝县南。以上说明临渝县在今榆关处设治是符合史书记载的。在今榆关北侧有东汉临渝城遗址,大体南由穿村的东西向大街,即102国道起,至村北小丘顶,西起戴河,东至榆关农业中学东,面积约20万平方米。村北耕地散落有大量灰陶片和汉代砖瓦碎块,西北部有城墙痕迹。1984年,榆关农业中学院内出土一罐汉“半两”钱币,重73.5公斤。此前,农业中学四周及院内多次出土罐装、线穿汉半两钱。说明汉时这里是商业繁荣的城邑。
三国魏时,榆关仍为临渝县治。
隋朝时,榆关为临渝关,又称渝关。《隋书·地理志》卢龙下注:“新昌(开皇)十八年改名卢龙,大业初置北平郡,有长城、有关官,有临渝宫、有覆周山、有碣石、有玄水。”这里的“有关官、有临渝宫”,显然是指临渝关处,今抚宁县榆关当时正属北平郡卢龙县。行宫具体地址,顾炎武《读史方舆纪要》临渝城下注:“在(抚宁)县东北。汉县,属右北平郡,后汉因之。晋省县而城如故。义熙十年,北燕褚匡言于其主跋曰:‘章武临海,舟楫可通,出于辽西临渝。’谓此也。隋开皇初,营州剌史高保宁与突厥沙钵略合军攻陷临渝镇。大业中置临渝宫于此。十年复议伐高丽,自涿郡幸临渝,是也。”《明一统志》明确指出:“渝关在抚宁东二十里,隋开皇间汉王谅将兵伐高丽,出临渝关即此。”
唐朝时,榆关先为临渝县治,《旧唐书·地理志》在平州下记:“隋为北平郡,武德二年改为平州,领临渝、肥如二县,其年,自临渝移治肥如,改为卢龙县,更置抚宁县,七年省临渝、抚宁二县。”在石城下又记:“汉县,属右北平,贞观十五年于故临渝县城置临渝,万岁通天二年,改为石城,取旧名。”《新唐书·地理志》在石城下又记:“中,本临渝,武德七年省,贞观十五年复置,万岁通天二年更名。有临渝关,一名临闾关,有大海关,有碣石山,有温昌镇。”这里的临渝当在今榆关处,因于东汉、三国魏之“故临渝城置临渝”。新旧《唐书》又均说临渝改名石城,显然是记错了,临渝没有改名为石城。《中国历史地图集·唐河北道南部》图幅和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均将石城标于今丰润境。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认为《新唐书》记载有误,将临渝关等内容误记于石城县条下。严耕望所说是对的。贞元二年(786年),设渝关守捉,隶属平卢军节度使。《旧唐书·地理志》载:“渝关守捉,在营州城西四百八十里,管兵三百人,马百匹。”唐时,营州在今辽宁朝阳附近,朝阳至榆关与唐朝营州至渝关里程基本相合。贞观十九年(645年)九月十八日,唐太宗征高丽班师,十月二十一日,入临渝关。唐太宗入临渝关有个重要情节,就是《资治通鉴·唐纪十四》所记:“上闻太子奉迎将至,从飞骑三千驰入临渝关,道逢太子。”注意“将至”二字,说明唐太宗入关时距西来奉迎的太子已不远,应在入关后不远处相见。现榆关西3里处有“见驾坡”地名,当地相传,唐太宗征高丽回归时,太子在此见驾而得名。旧《抚宁县志》载:“见驾坡在榆关西三里,唐太宗贞观十九年征高丽班师,太子迎谒于临渝关,即此。”史书的记载,与实地地名的吻合,决非巧合,而是历史真实的写照,证明唐时的临渝关即渝关,就是今日的榆关。
历代行政区划、治所虽常有变化迁徙,有时侨居,但一般地名有相当的稳定性和较强的延续性。故在考察历史地名的确切位置时,要依据历史年代中变化很小的山、河等自然实体,将各地名在历史上的相互关系加以综合全面考察,才能得出较可靠的结论。
唐至辽金时期,史书就渝关及附近的地势等环境多有记述。《新唐书·贾循传》记渝关守捉城“地南负海,北属长城” 。《资治通鉴·后梁纪四》载:“幽州北七百里有渝关,下有渝水通海,自关东北循海有道,道狭处才数尺,旁皆乱石,高峻不可越。比(北)至进牛口,旧置八防御军,募士兵守之,田租皆供军食,不入于蓟,幽州岁致缯纩以供战士衣。每岁早获,清野坚壁以待契丹,契丹至,辄闭壁不战,俟其去,选骁勇据隘邀之,契丹常失利走。士兵皆自为田园,力战有功则赐勋加赏,由是契丹不敢轻入寇。及周德威为卢龙节度使,恃勇不修边备,遂失渝关之险,契丹每刍牧于营、平之间。德威又忌幽州旧将有名者,往往杀之。”《契丹国志·卷之一》也有以上同样文字记载。《新五代史·四夷附录》载:“榆关关东临海,北有兔耳、覆舟山,山皆斗绝。并海东北有路,狭仅通车。其旁地可耕植,唐时置东西硖石、渌畴、米砖、长扬、黄花、紫蒙、白狼等戍以扼契丹。于此戍兵常自耕食,惟衣絮岁给幽州。久之皆有田宅养子孙,以坚守为己利。自唐末,幽蓟割据,戍兵废散,契丹因得出陷平、营。”《续通典》载:“渝关关城下有渝水入大海,其关东临海……至进牛栅凡六口,栅戍相接,此所以天限戎狄也。”这几段文字写的很精彩,也很准确,不但写出了渝关处的态势,还交待了守关的策略。就其态势,唯榆关符合以上所记载。榆关地处内地与东北咽喉要地,其东临沙河(戴河支流),西靠戴河,南流至联峰山西入海。沙河东岸丘陵连绵北接群山。沿戴河西岸的都寨、卢各庄(今卢王庄)、陶元营(今桃园)、王营、五王庄、驸马寨、捎弓寨、新寨(今东新寨)及古城子等,连绵数十里,全为唐代驻军留下的地名,有的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城址。这些营寨南北一字排开,正似防御阵线,往西北还能找到更多古营寨,完全符合“栅戍相接”之记述。榆关北为群山,其北8公里处有兔耳山,西15公里处还有一座兔耳山。魏时,榆关属阳乐县,《魏书·地形志》载阳乐县有覆舟山、林榆山,正与前文所说渝关北有覆舟山相合。出榆关东去,因沙河东岸是马奔山,故原道大体是先沿沙河东北行,过古城(此为榆关东北不远处古城)后进入狭谷地带,其狭谷正是“山皆斗绝”、“旁皆乱石,高峻不可越”的地形。过了桐叶,东南行,再走上高丘,右侧可望见大海,从视觉看距海很近,故说渝关东临海。《金史·阇母传》记:“阇母至润州击走张觉军,逐北至榆关,遣俘持书招之。”这句话中“至榆关”前用了一“北”字,说明当时走的正是前面说的这条路。从润州即今海港区海阳出发至榆关,其间要向西北走较长一段路,有榆关在海阳北之感觉,故称“北至”。如果说山海关是渝关,不少人去过东北,出关后何处能找到前文所描绘的地形?前文还说“北属长城”,现榆关北不足20公里有毛石垒砌的长城,确定为北齐长城,响山上的北齐长城东北西南走向,正指向榆关。符合“北属长城”。宋朝许亢宗《许奉使行程录》载:“出关未数十里,则山童水浊,瘠卤弥望,黄矛白草,莫知其极,盖天设此限南北也。”《金虏行程》也载:“出关未数里则地皆瘠卤,岂天设此以限华夷乎?”两书记述的出关的生态环境是一致的,可又各记为“未数十里”与“未数里”,古城子是渝关论者认为许亢宗出的是榆关,故“未数十里”,而《金虏行程》记的是出古城子,故“未数里”,都说的是山海关外地理特征。实际上因里程前有个“未”字,一下就将两数拉近了,“未数十里”,即不够数十里,可理解为“十多里”。两个数都是估计数,凭感觉而已,骑马与步行感觉会有很大的不同。榆关至山海关八十多里,绝对不可理解为“未数十里”。出榆关东北行穿过山间河谷地带,东南行要经过变质花冈岩等构成的不毛的荒山秃岭,岭下沿海地带及秦皇岛一带辽金时没有人烟,多盐碱地,故“皆瘠卤”。出山海关东北行,没有山间河谷地带,短时间也难见“卤”之盐碱地,不符合“道狭处才数尺”“皆瘠卤”的地形。综上所述,今榆关完全符合史书所记古渝关之态势。
辽、金时,这一带变成了腹地,渝关失去了关隘之险,但聚落仍在,渝关之名仍沿用。金初,平州兴平军节度使知平州事张觉,升平州为南京任留守,随后于天会元年(1123年),降宋抗金。《金史·阇母传》记,金遣阇母从锦州西进击张觉。在润州击走张觉,追至榆关,阇母放俘虏持招降书给张觉。后又于新安(今抚宁)、楼峰口(今抚宁芦峰口)击败张觉。在兔耳山(今抚宁城西)张觉设伏兵歼灭阇母主力,获大胜。这段记载清楚地告诉我们,榆关在今海阳至抚宁之间。由于辽末金初战争等因素的影响,榆关人烟减少,城池渐塌。但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被诗人们讴歌过的渝关,仍常常引起人们对它的注意。宋朝许亢宗于金天会二年(1124年)出使金国,其《许奉使行程录》载:“自营州一百里至润州。离营州东行六十里至渝关,并无堡障,但存遗址,有居民三数家。”《北番地理书》又载:“润州在卢龙塞东北,西至渝关四十里,南至海三十里。”这两条记载清楚地指出渝关的位置,正是今日之榆关。辽时,营州即今之昌黎,润州,即今之海阳。昌黎至榆关整60里,榆关东至海阳40里。榆关南至海30里。说“但存遗址”,这进一步说明了“临渝县”、古“渝关”就在这里。许亢宗是实地走的人,记录真实可靠。
山海关是渝关论者认为,榆关是辽时的驿站,不是隋唐时的渝关,实际上也是站不住脚的。理由有二,首先,要问驿站名是如何来的?驿站名和现在的火车、汽车站名一样,一般是以当地聚落取名的,就是说在榆关驿出现之前,榆关名已存在于当地,与建驿站无关;如果说榆关驿存在,说明隋、唐渝关名在此地一直沿用。说山海关是渝关,在其不远处又新命名一榆关驿,驿与关异地重名会造成混乱,这是不允许的。在这一带有明确记载的是金天会二年(1124年)正月二十八日,自京师(今黑龙江哈尔滨东南)至南京(原平州,今卢龙城,当时为南京,此南京应指今北京处),每50里始设置一驿站。辽代是否在这里设过驿站还没有看到记载。理由之二,《大金国志·金虏图经》地里、驿程下记载:“平州至双望店四十里,双望店至新安四十里,新安至旧榆关三十里,旧榆关至润州三十里,润州至千(迁)州四十里。”新安为今抚宁,迁州为山海关。这里所记各里、驿站间距离显然是约数,不可能相互间距离都是整数,但是确是接近的数。相互间的关系是准确的,榆关在抚宁与海阳间,并指出为旧榆关。“旧榆关”何意?非辽金时建驿站时新命名,这又证明隋唐时渝关就在此地,不在他处。
明朝的一些史册史料中,对榆关和山海关的位置记述颇多,讲的也更清楚。
明洪武十四年(1382年),大将军徐达“发燕山等卫屯兵一万五千一百人,修永平界岭三十二关” 。并移渝关于山海关。《明一统志》载:“山海关在抚宁东,其北为山,其南为海,相距不数里许。本朝魏国公徐达移渝关于此,改今名。”就移关之事,明商辂的《显功庙碑记》记载的更为具体:“中山武宁王,早以雄才大略,首从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已而率师漠北,收其余民比还,留镇于燕。以平滦渝关土地旷衍无险可据,去东八十里,得古迁民镇,其地大山北峙,巨海南侵,高岭东环,石河西绕,形势险要,遂筑城移关置卫守之,名曰:‘山海关’。”这里说的渝关无险可据是相对而言。山海关何时建关?明以前渝关在何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为何山海关也称其为榆关?显然是移关所致。有人说关是不能移动的,“移关”是讹传。移关不是讹传,是写在书上,刻在碑上的,而且建山海关与刻碑的时间相隔并不远,岂能搞错?“关”不单指关城,关城是不能移动的,但可以改地另建,而关的主要标志是管关之官及关防军所的设置,这是能移能调动的。
关于渝关的建筑年代,《辞海》讲是隋开皇三年(583年)。实际应在东汉时期,东汉在此设临渝县治,必然筑城,临渝城遗址的发现就是很好的说明。而《隋书·文帝传》记:“开皇三年三月……城榆关。”这里“榆”字是木字旁,应是榆林郡(今陕西榆林)之榆关。辽以前史书中“渝”与“榆”字大多分得比较清楚,如果是“渝关”肯定指的是本地榆关。也有说开皇二年五月,临渝镇被突厥攻陷,其年十二月突厥出塞,焚毁其镇,至次年三月乃复修。此说也有一定道理。
临渝县、渝关以河取名。《明一统志》记载:“渝河在抚宁东二十里,南流至连峰山入海。”《读史方舆纪要》记:“渝河(抚宁)县东二十里,源出塞外废瑞州境,东南流至连峰山西……渝关之称,以关据河为险也。”清康熙年《抚宁县志》记:“联峰山在县东南三十里,俗名莲蓬山,渝水自其西入海。”明、清时期的《永平府志》均如此记载。戴河即是古之渝水、渝河,现戴河西支仍沿用榆河名。
山海关就是古渝关论者,主要依据有两条,其一,《通鉴》载:“幽州北七百里有渝关,下有渝河通海。”《新五代史·四夷附录》又载:“距幽州七百里有榆关。”还有前文提到的《契丹国志》的记载。唐、五代十国时的幽州即今北京附近,现山海关至北京相距700里,与幽州至榆关里程相合。其二,《通典》卢龙条下载:“临闾关,今名临榆关,在县东一百八十里。”现卢龙至山海关也差不多180里,所以山海关就是古渝关。就以上两条证据是不足的。现山海关至北京不是700里,说渝关至幽州700里是个估计数;再者卢龙城至今榆关整80里,至山海关是160里,故卢龙至渝关180里,显然是80里之误。
古城是古渝关论者,除山海关论者的两条证据外,主要依据:一是有古城;二是说古城下临的沙河是石河故道,石河即古渝水;三是古城村西北3里的红瓦店村有丁营、陈营、王营,红瓦店与圣水庄之间有招练营,再往东北有将军台等,与“栅戍相连”的形势惊人地相似。实际这几点均值得推敲。其一,古城,志书记为五花城,因五城连环如花而得名,为汉代建筑遗址,是很特殊的建筑,如果说真是渝关,而在史书与文人的诗作中渝关出现的频率是很高的,其城的特点应该有所记载,而在古籍中确找不到蛛丝马迹;其二,说古城旁的沙河是石河故道,是古渝水,是没有根据的。沙河与石河是互不相干的独流入海的,均属山溪性河流,河道比降比较大,出山口后比降仍在4‰以上,而距入海口又很近,所以改道的可能性很小。从地形上看也不太可能,沙河地势高于石河,查看石河的灾情记,每次的洪水灾害,都是较低的东部受灾。退一步说石河在漫长的地质年代可能西汇沙河,可是论者设定唐时石河流经古城旁,从时间上限定石河改流今道必然是唐朝以后。河改道的条件是发特大洪水,史料应该有记载,唐朝时,在渝关发生了两次不太严重的虸蚄虫灾还有记载,何况发特大洪水河改道,却没有记载。同时,河改道,在两河间三四公里宽的地带必然要留下宽阔的故道,而现今无任何痕迹,这就不可能了;其三,红瓦店村的三个营,加上村北的一个营,均可算作唐或稍前所建营垒,加之古城,可它们相互之间不超过二三公里,而在布防上只能算个点,根本构不成“进牛栅凡六口,栅戍相连”的态势。另外,还提到将军台。相传,此为明末李自成大战吴三桂点将之地,故名“将军台”,暂且不用去考究其修筑年代,就遗址位置在沙河东,不在所谓“古渝水”西岸。总之,古城没有根据证明是古渝关。
综上所述,东汉时的临渝县及其以后的临渝县、临渝关、临闾关、渝关,实为今抚宁县城东20里之榆关。
 
(康占忠,秦皇岛市地方志办公室原编辑室主任,编审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