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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辛亥滦州义军保存截留军火的唐文明

来源:未知 时间:2011-01-05 19:02:00
   彻底推翻旧中国封建帝制的辛亥革命,武昌起义打响了第一枪,而滦州起义,则是促使其成功的关键。1936年的中华民国《优恤滦州殉难诸烈士明令》就明确申明:“辛亥光复,发轫于武昌;滦州一役,实促其成”。在武昌起义后,全国响应者有三十二处之多,而滦州起义则占有如此重要地位,关键在于参加“永平秋操”的张绍曾等公开反清,于1911年12月3日截断津浦线,在京畿重地滦州截留了运往北洋军四镇的大批军火,包括两个镇的装备。而特为其保存这大批军火的,则是港北人唐文明。
当时唐文明寓居滦州城内经商,经营屠宰业、饮食业、煤炭业、搬运业等多种商贸行业,是滦州城内著名的大绅士,人们敬称其“明老爷”。他家位于滦州城西街南侧,与著名的李茂松“李家大院”对门,号称“唐家大院”。
由于唐文明的特殊身份,他及两个儿子与关内外军界均有交往。张绍曾截留军火后,立即通过部下与唐文明联系,请其代为卸车搬运并保存这批军火。唐文明很痛快答应,并把军火大部搬运进城保存于自家那有百十间房屋的“唐家大院”里。
正是因为唐文明对辛亥滦州起义的这份独特功劳,他十数年后逝世时,民国滦县县政府大院竟然闭门三天,以致悼念。
唐文明出身于港北普通农家,二十几岁进入滦州城,以不服输的劲头经商创业,一二十年后竟成为滦州城内响当当的人物,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如今,百十年过去了,至今族人中还念念不忘地传诵着他那诸多传奇故事。
脊梁骨当案板。唐文明进城经商,开板儿就是屠宰业,杀牛卖肉。那时的牛肉市就在阁上,即滦州城中心十字路口西北侧。唐文明第一天开业,早早就用车推了牛肉和案板去抢占地盘,但还是晚了。案板都没有地方支,这肉还怎么卖?伙计无奈地看老板。老板唐文明笑笑说:“来,支案板卖肉!”伙计更是迷惑不解。刚要张嘴问,却见唐文明脱光了膀子,挤了个空子,以手脚支地,挺起光脊梁骨,笑着喊道:“来,大案板支不开,咱这儿不是还有小案板嘛!”伙计其实是唐文明的铁哥儿们,既熟悉老板脾气,更有一手好刀功。见老板如此,便心领神会,随着就大喊一声说:“好咧,今儿个咱们就小案板卖肉咧!”随着喊声,随手操刀就从车上割下一片二三十斤重的外脊肉放到唐文明那光溜溜的脊背上。此时正近年关,是滴水成冰的“三九”时节,有人竟光了膀子,在脊梁骨上卖肉,这可是亘古未见过的一道独特风景。有道是,物以稀为贵。马上便有人挤过来喊叫道:“这块肉我要啦,今年过年,我要头一回尝尝人肉案板上的牛肉!”这第一块肉卖出去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没有几袋烟工夫,一头牛的肉就卖光了。没买到的人私下里嘀咕:“咱们今儿个的肉不买了。明儿个早点来,就买唐老板的。”
 “卖人肉”。唐文明以脊梁骨当案板打开了市场,卖肉生意越做越红火。这自然就影响了同行的生意。阁上的牛肉市场本来是回民的“一统天下”,如今来了个汉人“庄稼佬”抢了他们的生意,这可气坏了那些回民屠户。他们没费多少唾沫,就搬出了他们的“代言人”五奶奶。这些人知道,“好男不跟女斗”,他们的五奶奶凭着在回民中说一不二的刁蛮与强横,自然会“手到擒来”,让唐文明这个“庄稼佬”乖乖缴械,回港北种地。要制服唐文明,用什么法子好呢?回民女杰五奶奶为此可是大动了脑筋。最后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二天一大早,五奶奶便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了唐文明卖肉案子前。伙计一看势头不对,就给唐文明递个眼色。唐文明点头会意,要过伙计手中的割肉刀,平和地说:“好,今儿个就由我来操刀。”五奶奶来到唐文明案板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唐老板,今儿个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唐文明陪笑道:“好,老姐姐有话您尽管吩咐。”五奶奶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考考你。”唐文明说:“老姐姐,您要考什么就说吧。”五奶奶立刻现出一脸怒容道:“我知道,你唐老板能有本事在人肉案板上卖牛肉,可不知道你敢不敢在牛肉市场上卖人肉?”唐文明知道来者不善,却仍然笑吟吟回答道:“老姐姐,那可得看行情说话啊。”五奶奶听了,立刻怒不可遏地说:“我看今儿个行情就不错,你要敢卖人肉,就把我剁着卖了。如果不敢,就请滚回你的老窝儿。”说着,竟甩手脱掉了上衣,光着脊梁,颤抖着两只硕大的乳房躺倒了唐文明的肉案子上。这位五奶奶,虽然号称“奶奶”,却只有四十出头;虽说有些刁蛮强横,可仍然是风韵犹存。这样一个女人做出如此举动,真是制造了滦州城阁上一大风景。此时,市场上不管是买主还是卖主,全都把目光投过来 “欣赏”这道风景。此时的唐文明仍然是笑容不改,伸手把大砍刀往身后磨刀石上噌噌磨了几下,然后转过身来,脸上骤然变色,突然大喊一声:“先来块肥的!”随着喊声,砍刀高高举起,照准五奶奶一个肥胖乳房就飞速落下。瞬间,看风景的人们全都吓的闭了眼睛,心想坏了,今天可是要出人命了。
就在人们闭眼的一瞬间,刀砍案板的“咣当”,与重物落地的“啪唧”声,以及五奶奶吓人的“妈呀”的喊叫声同时响起。惊魂未定的人们循着声音细看,只见唐文明手中的砍刀已深深陷进了案板,唐文明又恢复了笑吟吟的面容,背手立于案板后面;五奶奶则躺在案板下,哼唧着察看自己皮肉。最后结局,虽然五奶奶毫发无损,却害了一场大病,既向人称道“唐老板好刀功”,又承认“不该欺生挤兑唐老板”。
吃驴粪球儿。唐文明在州城站住了脚,买卖也越做越好,但麻烦事儿也自然越来越多。作为生意人最难答对的首先是苛捐杂税,此外更有班头衙役们的盘剥。那时,百姓们说,“班头进庄,赛过帝王”,可见其盘剥之利害。滦州城里经商的唐文明,在班头衙役们眼中,是个好刮油水的“土老帽”。于是,有一天大清早,有两个衙役便板脸撞进门来。两人进门后没话找话,对唐文明家品头论足,扯东问西。唐文明早看出了两人来意,虚于应付一阵之后,便直接问道:“二位大人,到底有何公干?”一个衙役说:“唐老板,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你生意做的不错,能不能让我们先沾点光呢?以后你若遇上麻烦事儿,我们也好出手照应啊!”唐文明笑笑说:“我的生意是多得大人们的照应,但因为我不大会作,连年亏本儿,大人们大驾光顾,我都拿不出什么东西孝敬你们,真是惭愧。”另一个衙役说:“我们一大早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空着肚子走吧?”唐文明苦笑着说:“敝舍确实没有啥好吃的招待二位。”第一个衙役接着说:“唐老板,你吃啥我们就跟着吃啥就行。”唐文明笑笑说:“既然二位大人不嫌弃,那我就只好从命啦。”说着就起身,对衙役们说,“那就麻烦二位大人跟我去找找吃的吧。”两个衙役跟了唐文明走出屋门。唐文明领二人径直向马棚走去。马棚里的骡马都被牵出去干活了,但牲口脚还没打扫。在牲口槽后边,有一堆驴粪还在冒着热气。唐文明指着驴粪笑着说:“还好,今儿还有‘刚出锅’的。二位就请用吧!”两个衙役一看一听,立时红了眼。一个衙役大怒道:“唐老板,你还拿我们当人吗?这是人吃的吗?”唐文明笑着说:“大人息怒。我逃荒要饭饿倒三天的时候,想吃这东西还吃不上呢。”另一个衙役接着唐文明的话茬儿说:“唐老板,你说这是人吃的,那就先请你吃给我们看看。”唐文明继续笑着说:“好,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先用餐啦。”说着就伸手抓起一个驴粪球儿就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见此情景,两个衙役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也合不拢了。待唐文明猫腰又去抓第二个驴粪球儿时,两个衙役便脚下抹油,溜之大吉了。两个衙役走后,不知是怎样与其“同僚”交代的,反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衙役班头到唐文明门上揩油的。
最后,需要补充交代的,一是辛亥年唐文明为滦州义军保存军火的“唐家大院”,新中国建立后成为中国人民银行滦县支行的办公地点;二是唐文明的两个儿子都因愤世沾染毒瘾而无嫡系后人,唐润民系唐文明侄孙。
(唐印和,中共滦县县委党校教师。)